【小莺(续)】
“被害人申守是你们白魔法社的前部长对吧?”
我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小莺在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木讷地就像是头发上被吊了根细绳般。
她是打算一直这么忧郁下去吗?
“然后,听说你曾经和申守有过交往?”我又试探性地问道。
——
话音刚落,她原本松弛的眼角出现了一丝波动。
“然后,你之前带我参观过的‘白雪之屋’,你拥有一半的股份对吧?而赠与你的人正是‘白雪之屋’的创造者、也就是股份的另一半拥有者申守。”
“你这是什么意思关侦探!你的意思是,是我杀了守?”
小莺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双眼圆睁地看着我,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发抖。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上来就被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各种针对、暗示、怀疑,论谁也受不了。
“不,所有人都是我要怀疑的对象,所以,你们每个人最强烈的动机我都必须找到。”
而这个时候我也要表现出强硬的态度,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
因为我是侦探。
“哼!”
小莺甩过她的头发把身体扭到了一边,不高兴地把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深呼吸一般地蹙了下两边的眉毛。
“而且都说到‘股份’了,看起来‘白雪之屋’的来头还不小,是申请了专利或者公司注册吗?”
“无可奉告!”
她的语气严厉,在每个字上都加了重音。
看来,她是不打算在“白雪之屋”的问题上过多透露了。
我轻轻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对老夏抿嘴一笑。
“那个,小莺啊抱歉。”
接到“信号”后的老夏装成很苦恼的样子,把手放在头发上摸了一遍又一遍。
“义竹他只知道一门心思地推理,不懂该怎么说话。这样,我先代替他道个歉。”
“我怎么了嘛老夏……”
“你闭嘴!啊,对不起啊小莺,你从我们进校门开始就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不可能有作案时间的嘛,我旁边这个家伙他就是个‘被推理推傻的傻子’,只有智商,智商还朝另一个方向偏得有点厉害。”
我偷偷做了个鬼脸。我说老夏,你最后一句话恐怕是发自肺腑的吧?
“……不过话又回来,小莺你作为经纪人,在整个社团里还是蛮累的吧?”
“嗯,是啊。”
小莺在老夏的“缓和攻势”下,抵触的情绪渐渐消散。她先是用一只眼睛似乎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我,后来又重新面向我们转了回来,放下了此前紧锁住的胳膊。
“为什么不考虑接替部长的位置呢?”
“很难的啦。”小莺叹了口气说,“大家、包括我的心里,白魔法社的部长只能是守,别人代替不了。”
“那大家的关系都很融洽的吧?”
“没错,我们就像是个大家庭一样,有帅气也有高冷的男孩子、有可爱也有天然呆的女孩子。大家因为共同对于‘白魔法’的痴迷而聚在了一起。一起研究白魔法,有时也会有外出的社团活动,真的很像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大人的指引呢。”
“可是,申守还是离开了社团对吧?”
老夏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是啊……”小莺说着突然又变得忧伤了起来,“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执意要他留学德国。那个学校据说是出了名的难进,托了很多关系也只是给守拿到了一个资格,在被入取前还有通过许多考试。守本来是想反抗的,但他的父亲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守只能选择妥协。”
老套路了,看来富二代也是有“致命缺陷”的。
“这样啊……好吧,看来社团里的大家还是很舍不得这位前部长的。”老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说,“那接下来我想问问关于社团里其中一个社员的事情。”
“谁?”
“吴泽君。”
“泽君?”小莺歪了下头,“哦,你们肯定是对他头上的‘疤’有疑问对吧?”
她指向了自己头部的右侧。老夏点了点头。
“其实泽君真的不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那样,他在一年多前入社的时候话很多的,不亚于守……后来,他好像是路过一处空地的时候被一根电线杆砸到了。”
““电线杆?””
我和老夏同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的,光是想想就很可怕。跟洗衣机那么粗的电线杆从头顶倒下来……嘶~~幸好人没有出事,但关侦探你也刚刚看到了,泽君头上被砸到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大凹坑,他本人也在这件事后变得越来越孤僻和怪异。”
“……”
总算是知晓了“怪人吴泽君”的由来,也大致明白了他戴上帽子的理由。虽然我说不出很专业的见解,但作为一个“白话人”来说,遇上那么倒楣的飞来横祸,心里恐怕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吧。
嗯……看起来吴泽君种种不太正常的的表现都能“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心理学专业术语来全盘套入……只不过,如果真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有些地方似乎也不合理。
(窸窸,问问看这是多久前的事。)
我向老夏甩了个眼神。
“那个小莺,你知道那是多久前发生的事吗?”
“嗯……一年不到,大概十个月前吧?”
——?
“十个月前,那不是‘白雪之屋’刚刚建成的时候吗!”我脱口而出。
“……”
小莺听到后懵了一下,一脸困惑地眨起眼睛眼看着我。
“……别说,还真的是差不多的时间点……诶,我想起来了,就是在守‘白雪之屋’不久以后的事!”
我和老夏对望了一眼。
“白雪之屋”建成前有吴泽君便遭到了一次重大变故——难道,他飞来横祸的原因和“白雪之屋”有关?
我不得不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说不定,这其中真的有阴谋在。案情远没有我们想象地那么简单。
(没有想问的可以结束了。)
我一边思考,一边紧蹙着眉头示意老夏。于是他便站起身又对小莺赔笑脸地说了很多“不好意思”和“请节哀”的话。我的这位老搭档,虽然是绝对的“损友”,但作为侦探助手的业务能力我还是放心的,只要他肚子不饿……或者不起色心。
小莺欠身礼貌地和我们说了声“再见”后离开了教室,虽然不是活力充沛,但至少是“有精神”的。
“这次是我当‘黑脸’,下次换你了啊。”
我双手托住后脑勺舒服地半躺在椅子上,带有几分戏谑意味地对老夏说。
要是能换张安乐椅就更好了!
“好好好,下次你当‘白脸’,”老夏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迁就道,然后又搓了搓脸,“话说,你故意要激怒小莺到底是怎么想的?”
“咦?”
这时,月篠把头抬了起来,露出萌萌呆的眼神看了看老夏又看了看我,小虎牙变得疑惑了起来:
“这些都是哥哥你们安排好的吗?”
“是啊。”
“可是……”月篠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微微鼓起的的腮帮子,好像感觉自己更加笨了,“没看到哥哥你们有商量过啊?”
“呋~”
我差点笑出来,而老夏代替我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种事情靠一个眼神就能领会了,用不着开口商量。”
说完,我和他会心一笑,并击拳表示默契。
“其实我并没有想激怒她啦,只是她这个状态问不出任何东西,我必须要给她点刺激。”
“诶哟,以后这种事找我,我用‘美男计’就行了。”
“呕!”我听到后差点噎住,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他,“要点脸要点脸。”
“好吧~~看来要成为哥哥的‘助手妹妹小月篠’还差很多路呢~~~”
月篠沮丧地把头低了下来。我看到后莞尔一笑,安慰似地摸了摸她的头。
“而且,我出其不意的盘问方式她绝对没想到;如果她之前对这次问话有所准备的话,那肯定已经乱套了。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越是情绪紧张的人越是容易露出马脚。”
“嗯?你什么意思?”老夏愣了一下,“你是想说,小莺也有杀人的嫌疑?”
我点了点头。
“倒也不是说杀人,只是我认为要完成如此大场面的‘魔法杀人’光凭一个人的力量很困难的吧?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限制住作为侦探的我。这个人也许不需要亲自动手杀人,但是要在我身边想方设法给我制造盲点,那这样一个人设,明显小莺是最符合的吧?”
“你是说,‘白魔法使徒’是两个人?”老夏把眼睛睁大了一圈。
“我甚至会相信是七个人,就像是《东方快车谋杀案》那样。”
我的脑海中想象出了社团里的七个人分别穿着白袍的样子。他们姿势各异,但每个人都露出杀戮的眼神拿着武器。鲜血飞溅在他们的刀剑、白袍、嘴角甚至是脚下的白魔法阵上……
而令我忍不住战栗的是,他们其中真的有人已经借着“白魔法”的幌子犯下了罪行,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老夏把手托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会。
“的确,果然是多人作案的话会方便许多,魔术表演的时候不还有许多助手吗?那这就过分了呀,明明说好是单架现在变成了群架。”
“那叫单挑……”
我半垂下了眼睛。再说了人家只报了名号也没报个数啊,不算骗人。
“好了说说你这边吧,”我拿起眼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你好像对那个叫吴泽君的人特别感兴趣啊。”
“那肯定啊,他那个东西,”老夏手忙脚乱地在头上比划出了那顶帽子的形状,“就那个东西,一看就特别可疑,怎么说,就是特别奇怪……”
我轻声笑了两下。
“的确是那么回事老夏。看似他是个可怜的家伙,戴帽子是因为自卑而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头上有坑的样子——可问题就出在他那顶帽子上,帽子的作用是‘遮住’,可那么引人注目的那顶帽子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吧?让人不由地想知道他帽子里肯定有问题。”
“对对,对对对。”老夏兴奋地摇起了食指,“就是这么回事,义竹。”
我白了他一眼。
“不,你只是单纯地觉得戴那种帽子的人很可疑。”
“怎么说话的呢?我夏辉军是这么主观的人吗——就算是,也不要说出来。”
“……”
我恨不得提起来就是一脚。
“另外,这个叫吴泽君的人还有一点很奇怪,老夏,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有见到他在操场上像个疯子一样拼命乱跑对吧?”
“拼命乱跑……噢,我想起来了,就是你被申守砸水晶球的那会对吧?”
“嗯,可是现在想来很奇怪不是吗?他是被电线杆砸到的,而且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他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就不怕篮球架突然砸下来?”
“所以……他跑得很快?”
“跑得很快难道不应该是往操场外面跑?可恰恰相反,他是绕着操场在跑,这点就很——嗯,怎么了月篠?”
我正一门心思地阐述着几个和嫌疑人吴泽君有关的反常疑点,而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腕——是月篠,只见个子娇小的她正神色胆寒把身体蜷缩在我的身上,我的手臂则被她紧紧缠抱在怀里。
“……”
曾几何时,只要身边有我,一有可怕的东西出现她便会扑到我怀里紧抱住我,还一边“哥哥月篠好怕~”地害怕地不肯和我分开。不敢睁开的眼睛和快折成波浪线的嘴巴和那个时候如出一辙。
月篠,她是真的没有长大过……
只是,奇怪的是现在眼前既没有怪兽也没有举着斧头的变态杀人狂——那到底是什么情况,月篠怎么一下子突然变得那么胆小了?
“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
我温和地问道,一边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脑勺。
我回头疑惑地望了一眼老夏,后者耸耸肩膀,表示也不清楚。
而另一边,原本缄口不言月篠又突然情绪激动地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好像是很像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只能“那个、那个那个!”一个劲地拿我的手晃来晃去。
“那个,哥哥你们说的那顶帽子是不是一顶白色的针织帽,然后,帽子上还挂着一个圆圆的红球?”
??
我和老夏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
“没错,月篠你是怎么——”
“呜呀呀呀~~那个人是凶手!快、快把他抓起来!”
她举着两只小拳头用力在空气里摇了起来。一副着急到泪眼汪汪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像极了飞不上天空而拼命扑腾翅膀的雏鸟。
“冷静点月篠,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这个、夜(那)个。”
Oh my神樣,我说月篠小妹妹,让你冷静怎么越来越来慌了……
“……那个……是这样的……”
后来,月篠总算是镇定了下来。在吃了半个菠萝包后(我包里随身携带的),她揉了揉眼睛,缓缓讲述起了她在学校里找到我之前看到的一幕。
——!
“有人吗?帮我下一个传唤嫌疑人吴泽君!”
而听完后,我和老夏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变得凝重了起来。我立刻做出判断,提前了那个我们刚刚话题人物的问话顺序。
吴泽君,他果然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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